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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考论自序(姚曼波)
2009/8/31 16:33:00 来源:中华经典网 编辑:中华经典网  浏览:4608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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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对孔子《春秋》的研究,开始于十年之前。提出这个课题,起源于我长久以来所感到的一大困惑:两千年来,经学家们都说孔圣人作《春秋经》。但是,为什么从先秦到西汉,虽然人们对孔子作《春秋》广为称颂甚至顶礼膜拜,而实际上对《春秋经》却罕见征引;另一方面,人们普遍征引的《春秋》皆为《左传》,但对相传是《左传》作者的左丘明其人,除了司马迁外,几乎无人提及。这个历史的错位,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后来我发现,其实在一百年之前,康有为已经提出与我相近的问题:“凡传记称引诗书,皆引经文,独至《春秋》,则汉人所称,皆引《春秋》之义,不引经文”,称“此是古今学者一非常怪事,而两千年来乃未尝留意”(《春秋左氏学·春秋口说》)。当然,康氐是站在经学家的立场上来回答解释这个问题的,他认为“春秋之义,不在经文,而在口说”。对他的结论,笔者自然不能苟同。我围绕着这个问题,开始了寻根究底、溯源循流的研究。一九九三年,在《中国史研究》上,发表了拙见“孔子作《春秋》即‘春秋传’说”。当时文汇报“学术新论栏”给予了转载介绍,但是此外便未见反响,似乎人们对这个问题并未引起应有的重视。 

    孔子作《春秋》本是我国历史上意义重大、影响深远的壮举,然而长期以来对它的研究,始终扑朔迷离。回顾两千年的春秋学史,可分为三个阶段:一、汉武独尊儒术前,从先秦诸子到西汉硕儒,从孟子到司马迁,其所称述皆为“孔子作《春秋》”,而所征引《春秋》皆为《左传》;二、汉武时,董仲舒“公羊学”盛行,创“孔圣人作经”之说,倡“一字之褒贬”、以例释义的“春秋义法”。从此,从汉到清,无数代经学家颠倒迷离于其中,以之为说、为解、为训释、为议论,至两千余年,而“春秋大义”始终不明。三、“五四”运动以来,传统经学观遭到批判,《春秋经》终于被推下了神坛,“孔圣人作经”说受到怀疑和有识之士的否定,但迷信旧说的也还大有人在。虽然《左传》的成就和地位,得到了科学的肯定,对其作者、年代、成书、《左传》与《春秋经》的关系、《左传》与《国语》的关系等问题,也进行了多方面深入探讨,但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未有根本突破。特别是对孔子与《左传》的关系这个关键性问题,少有涉及。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解决孔子与《左传》的关系,这是打开两千年春秋学迷宫的金钥匙,是解开春秋学种种谜团的根本关键所在。笔者近十年的研究探索,正是紧紧围绕这个问题展开的。

    孔子作《春秋》的问题被搞乱,是从汉代开始。所以我首先广泛探究了汉初学坛,特别是被称为“群儒首”的董仲舒的春秋学说。我发现,《春秋繁露》和《汉书五行志》中,董仲舒所称引的孔子《春秋》内容,不仅超出《春秋经》,也超出《公羊传》,而有出自《左传》者(详见正文)。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董仲舒、司马迁、《淮南子》、刘向刘歆等对孔子作《春秋》,皆称述曰:“《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考《春秋经》中,弑君仅二十六,亡国才三十四(——其弑君之事,《春秋经》中大多是有意隐讳,如鲁国的三起弑君,《经》皆讳书曰“君薨”,证明其数不足“三十六”,并非策书断简的遗失所致。)可证它决非孔子所作《春秋》。《公羊传》中,弑君也仅三十一,亡国四十二。唯独《左传》之中,不多不少,恰合“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之数。

    那么,《左传》与孔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我从对孔子作《春秋》称引最详、引用最多的《史记》入手,深入探索。我发现,《儒林列传》记述《春秋经》的源流、传授,只称说《公羊》《穀梁》,只字不提得孔子“真传”的《左传》;与之相反,“表见《春秋》”的《十二诸侯年表》,主述孔子《春秋》的源流传授,只称述《左传》,只字不提《公羊》《穀梁》,倒把与《春秋经》毫不相干的《吕氏春秋》、孟子、荀子、韩非子列入其中。我更从“表见《春秋》”的“年表”中,发现对孔子《春秋》盛为推崇的司马迁,在“年表”中,却极鲜明地表现出尊《左传》、轻《春秋经》、从传背经的倾向。这一切,无不证明,孔子所作不是《春秋经》,而是与《左传》密切相关的另一部《春秋》。

    于是我进一步深入探索了《左传》与孔子《春秋》的关系。司马迁说:“鲁君子左丘明……因孔子史记俱论其语,成《左氏春秋》”(《十二诸侯年表序》),“孔子史记”是什么?章太炎、刘申叔都说它是孔子所记的“史记旧闻”,章先生进一步说“传亦兼仲尼作”。遗憾的是他们未能全脱传统牢笼,被“孔子修经”习见捆住了手脚,未能继续深入。但至少这位胆识超凡的国学大师那里,让我找到了共鸣点,大大鼓舞了我深探阃奥的勇气和信心。

    我从先秦西汉的典籍中旁搜远绍,爬罗剔抉,最关键的是从《左传》《论语》《国语》特别是从《左传》中找到了突破口。从《左传》的“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的史实部分入手,考见孔子《春秋》原貌,并切实探明孔子《春秋》与《左氏春秋》的关系。我最终发现:孔子《春秋》,原是“重行事”的“纪事本末体”,本来并不按编年来写。是左丘明割裂孔子《春秋》,即在孔子《春秋》史实的基础上,加上逐条解经语而形成了编年体的《左氏传》——这是《左传》大量事实被割裂肢解而导致叙事不连贯的根本原因。前人早就有人发现并指出,《左传》原是记事的。只可惜他们被“孔圣人作《春秋经》”的神话瞢住了,不敢越雷池一步。

    为了进一步考察自己观点是否可靠严谨,我把《左传》、《论语》和《国语》三者之间,从思想倾向、史料、语言风格乃至虚词文法,多方面进行比较,发现《左传》各方面同于《论语》而异于《国语》,从而找到了孔子作《左传》祖本的有力佐证。

    在此基础上,笔者又进一步从孔子的时代,考察其作《春秋》的文化渊源和历史条件。为此,我广泛地考证了它的时代土壤、文化渊源,考察了春秋时期的政治、经济、典章制度、哲学思想、文学艺术、审美观念,特别是史学方面的发展状况,史官制度、史籍、史学观念的成熟等等。这方面的深入研究,使我看到了孔子作《春秋》的坚实时代基础,可以说,它是时代的必然产物。另一方面,不可否认,孔子作《春秋》也有其个人的天才条件。为此,我对孔子的生平思想特别是他的治学和游历,作了全新的考察。发现他后半生的治学和游历,皆与其作《春秋》息息相关,并由此推翻了前人对此的许多怀疑和错误判断。如对孔子所说的“天假我数年,五十以学《易》”的问题,前人乃至当代学者如钱穆对此也持怀疑和否定的态度。笔者不仅以史料的考证,证实了它的确凿无疑,而且说明了他为什么要在五十多岁开始学《易》——为了作《春秋》的需要。因为古代巫史相通,孔子要读史写史,不懂占卜、不通《易》,是无法进行的。考今之《左传》,占卜引《易》有一百多处,这也就是孔子后悔自己没有早几年学《易》的原因,也是他后来读《易》乃至“韦编三绝”的动力。再如,对孔子的游历特别是游楚的问题,朱熹、崔述、钱穆这些大师也对此有怀疑和否定。笔者不仅以《史记》、《论语》的有关记载,以及方志和各地名胜史迹、民间传说,证明了孔子游历的史实。而且以《左传》中的史料说明:孔子游楚是他作《春秋》的必然之举。《左传》记载楚事不仅最多最翔实,而且其中有称“楚王”、用楚语者——这是孔子直接录自楚史所致。为了全面揭示《左传》史料与孔子游历之间的关系,我将《左传》全书的事件一一按国别归类,“表见《春秋》”,结果显示,凡《左传》中计载史料具体翔实者,除了得自《国语》外,其余皆是孔子游历之国。这更有力地证明了我的判断:《左传》的史料,主要来自孔子游历各国亲自搜集的“史记旧闻”。进而从更大范围考证了孔子作《春秋》的史实。

    最后,笔者粗略地探讨了孔子作《春秋经》这一误区产生的源头及其时代背景,以及误区的历史发展。以求从根本上消除这一历史的误会。并对如何重新评价孔子作《春秋》的历史功绩和他的理论思想,作了简单小结。限于篇幅,加之学力所限,不敢多加妄议,还是留待后人评说吧。

    本书的体例,反映了笔者探索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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