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李春玲和往常一样，站在凳子上做晚饭。首席记者 崔力 摄

　　5月9日清晨6点,渝北区古路镇百步梯村的一个破旧小院里,10岁的李春玲已经开始忙碌。

　　只见她将稻谷撒在院子里,放出鸡鹅;接下来淘米、生火、做饭,把饭菜端到奶奶床前。等奶奶吃了后,她匆忙收拾碗筷,然后背上书包,步行30分钟的山路,到古路镇中心校上学。

　　对于这个体重19公斤、身高仅1.2米的小女孩来说,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早晨。在将近4年的时间里,她就在这样的忙碌里,用稚嫩的肩膀撑起了一个家。

　　母亲离家 6岁的孩子早当家

　　当小春玲还在襁褓中时,妈妈抛下她离家出走,再无音讯。为了维持生计,爸爸在重庆主城当棒棒,几个月才回一次家。从有记忆开始,小春玲便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那时候,爷爷生病一直躺在床上,奶奶出去劳作时,小春玲就给爷爷煎药端药、洗脸洗脚、擦背揉腿……小春玲不觉得辛苦:“那个时候最快乐了,有爷爷奶奶一起疼我。”

　　2010年,爷爷病逝,奶奶受到打击,身体一下子垮了,长期卧床休养。6岁的小春玲开始扛起这个家。

　　因为不会做饭,每天上学前,她要花将近一小时把早饭和午饭都准备好。等下午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奶奶,然后把小桌子搬到门口,做家庭作业。

　　作业做完后,她就开始忙家务:她站到灶台前的小板凳上,把碗筷洗了;然后生火炒菜,一般是炒白菜,再加上一份泡菜。

　　“我实在是不会炒菜,只能放点油和盐,把菜煮熟。”小春玲说,她和奶奶平时都是吃小菜和泡菜,只有爸爸回家或者姑姑来看自己时,才有肉吃。

　　等饭菜好了,小春玲跟奶奶打个招呼,匆匆端上小脸盆,去几百米外的小溪边洗衣服。直到衣服清洗完毕,晾晒好了,她才开始吃晚饭。

　　再苦再累都不怕 只要奶奶别扔下我

　　“我们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娃儿太懂事了。”邻居陈淑英记得,小春玲刚学做饭时,只有6岁,火钳都拿不动,还经常被烟熏得满脸泪水。

　　“都是我身体不行,不然娃儿哪里遭这么多罪。”奶奶很内疚,但小春玲却安慰奶奶,“奶奶,你别这么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很好了。”

　　这样的话,或许源于曾被抛弃的敏感。奶奶偷偷抹眼泪:“为了我这病,娃儿想了很多办法。”

　　听说银杏叶可以治高血压,小春玲悄悄跑到4公里外的高速路边,捡了很多银杏叶,洗净、晒干,每天给奶奶泡茶喝;听说吃鹅蛋可以降血压,她精心喂养三只鹅,天天守着鹅看有没有下蛋;听说芹菜也有这个功效,她经常托邻居带几根;她每天帮奶奶洗脚,还要帮奶奶把药分清楚,提醒奶奶不能乱吃……

　　在奶奶面前,她乐观开朗,遇到任何事情,都劝慰奶奶:“奶奶,你放心,我现在会读书识字了,什么都能干。”但背地里,小春玲有自己的无尽担忧和害怕,她只能悄悄在作文里倾诉:“奶奶你不要生病、不要死,要是你不在了,我怎么办呢?”

　　年迈的奶奶无力抗拒命运:“我身体越来越差,最放心不下娃了。”

　　拒绝离开: “我想多陪陪奶奶”

　　2014年5月2日,小春玲的爸爸回家了,姑姑也专程从两路赶过来,小春玲格外高兴:“我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这天,她不用早起,不用烧火做饭,也不用像个“小大人”一样,样样操心。她第一次邀请了两个好朋友来做客,她说:“我平时太忙了,都没空跟大家一起玩。”

　　这一天的小春玲是快乐的,她吃到了爸爸买的一个小蛋糕,算是提前给她过10岁生日,也吃到了姑姑做的好吃的菜。但对于家人商量把她安置到两路的姑姑家,小春玲默默拒绝了:“我想多陪陪奶奶。”

　　第二天,爸爸和姑姑离开后,小春玲的生活又恢复常态。

　　但生活再苦,也无法阻挡小春玲对美好生活的向往。9日下午5点,晒完衣服后,小春玲蹲在卧室的门口,观察自己种在瓶子里的喇叭花,“等它长大点,就可以看到花开了……”

　　在她身侧的墙壁上,一行斑驳的字迹隐约可见:我爱你妈妈,我太想你……只是这句话,从未有人听小春玲说过。

　　据班主任汪嗜卿老师介绍,尽管小春玲的生活困难,但她的成绩却十分优秀。全班44个同学,她处于中上水平,还担任着班上的英语课代表。

　　小春玲的慈孝事迹传开后,学校号召全校师生向李春玲学习。（何清平 杨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