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文/朱志东

午后，风雨交加，我躺在床上小憩，窗外传来阵阵急促的啁啾声，叽叽喳喳的聒噪不已，打扰我的清静。睁开眼看见窗台上落着两只麻雀，透过玻璃我近距离的观察着他们，麻雀从额至后颈张肝褐色；上体砂褐色，背部具黑色纵纹，并缀以棕褐色；尾暗褐色，颏、喉黑色，其余下体污灰白色微沾褐色；麻雀常见而普通，貌不惊人，声不动听，实在很难找到赞美它的词，于是决定赶走他们，还我一片净土。麻雀生性大胆，不甚怕人，但很机警，我一推房门立刻将他们惊飞向楼下的绿篱中。此时，恰巧一根枯草从屋檐上方飘落到我的脚下，顺着枯草下落的方向抬头往上看，我惊奇地发现麻雀已经在屋檐下安装电表的铁皮箱里筑巢安家，悄无声息地和我做了邻居。

因自己的行为不怎么生态文明，心里对这邻居怀有愧疚，也多了一丝好感，于是想对他们多一些了解。我站在三楼的走廊上继续观察着他们，麻雀喜欢群集，此时绿篱中多了一些他的同伴。他们一起在绿篱中欢呼、跳跃，一会飞窜到树上，屋顶上，在风雨中追逐嬉戏；一会又飞落在电线上，排成一行，电线在风雨中摇曳，麻雀也随之轻荡，好像一群调皮的孩子在荡着秋千。呵，在绿篱下还有一只正在习飞的雏鸟，他在地上来回的跳跃，也不时奋力地张开那羽翼未丰的翅膀尝试着飞翔，嘴里哼着叽叽喳喳地曲调，很是嘈杂，也许是即将飞翔的兴奋。绿篱中两只他的同伴（应该是他的亲鸟），也叽叽喳喳地叫唤着，好像说：“孩子，继续努力，有一天你终将展翅飞翔。” 房前屋后成了麻雀的游乐场，好一幅美不胜收的飞鸟雨中嬉戏图。

麻雀曾经历一段惨痛的历史，人类将其列为“四害”并赶尽杀绝，在屋檐下、树下，人们没日没夜敲锣打鼓吆喝呼喊，为的是使麻雀们不得歇息劳累而死。可麻雀是冤枉的，说他们糟害粮食，在秋季谷物收获期间，成群飞到农田啄食谷物，给农业收成带来了影响，但在城区和其他时间里，他们多以草子、种子、果实等食物为食，繁殖期食大量昆虫，这对农业是有益的。那时人们对麻雀是有多大的仇恨啊！不得不说那是生态文明的遗憾。

麻雀，你只是一只麻雀！鸟类中卑微的鸟，没有美丽的外表，没有婉转的歌喉，常见而普通。画眉、鹦鹉等同类中的其他鸟种，好像天生带着贵族的血统，深受世人的宠爱。可正是你的卑微，你的受冷落，使你脱离了人类的枪口和牢笼，使你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和尊严。

你和这座城市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一样，默默无闻地生存，繁衍后代，生生不息。

可谁也不正眼瞧你，“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就是对你无情的嘲笑。“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惆怅和“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豪情，与你都没有关系，你只能在你生活的城市飞来飞去。你见过这城市的灯红酒绿，见过这城市的险恶人心，你不浮躁，你不厌弃，从来都是被人冷落，你却不曾离去。

屠格涅夫曾在他的随笔中记载过一只麻雀亲鸟为保护不慎坠地的幼鸟以其弱小的身躯面对一只大狗而不退缩的感人场面，是的，麻雀身上有着许多被人忽视的优良品质。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身体弱小，但内心强大；出身卑微，但头颅高昂。麻雀，你决不是弱者的代名词！此刻，看着风雨中的麻雀，我肃然起敬，于是默默地回到房间。

不久，麻雀又飞落在窗台，还是不停的鸣叫着，可声音却感觉无比动听。